第0111章:戏精附体,显眼包夏竦的哭戏表演_我在大宋做台谏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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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11章:戏精附体,显眼包夏竦的哭戏表演

  他本以为小年过后,下一次朝会便是元日大朝会了。

  哪曾想,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丢人现眼的事情。

  包拯率先出列,高声道:“官家,臣昨晚抓捕这些人,并非一时兴起,在翻阅过多件开封府僧人犯案的卷宗后,臣便想着铲除这群披着袈裟的败类。开封府僧人,苦百姓久矣!”

  “开封府僧人,喝酒吃肉、娶妻生子、包养小妾,这些有违佛法,私德不检的行为,臣便不再赘述了。朝堂之上,人人皆知。”

  “今日臣要讲的,乃是他们对朝廷与百姓的危害!”

  “其一,僧人私建质库,收取百姓高额息,以利滚利,有些百姓甚至被逼良为娼,卖儿鬻女,甚至选择跳河自杀。”

  “其二,利用僧人身份敛财。一个个身披袈裟,却腰缠万贯,将百姓良田化为寺田,将百姓之产化为个人之产,穿佛衣而做恶魔之事,赚得都是侵民之财。”

  “其三,当下大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市场已成官员销脏之地,官员们将行贿之物迅速转化成现钱,大相国寺的僧人助纣为虐,与不良官员合谋,贪墨的都是民脂民膏!”

  “其四,僧人们大量倒卖度牒,一张度牒倒一倒手,便能赚取百贯之上。”

  ……

  “追根溯源,皆为僧尼经商之害,臣之所言事例,在开封府案宗中皆能寻到。故而臣恳请立即禁止僧尼经商,令僧人回归佛法,而非竞相逐利!”

  包拯说完,三司使王尧臣便站了出来。

  作为三司使,他能看到的是僧尼经商为朝廷带来的各种益处。

  “包学士,此言差矣。大相国寺香火鼎盛,百姓们祈祷礼佛,皆去此处,说明佛寺确实有助于规范道德。”

  “僧尼经商,乃是寺庙繁盛后的必然趋势。每年科举,汴京上百座寺院皆以廉价供举子们吃住,城内哪家正店脚店可如此做?至于质库,确为高息,但比之民间商人的还是要便宜很多。此外在旱灾蝗宅之时,流民挤于汴京城下,是僧人为他们无偿施粥……”

  “包学士,你莫因抓到了几名行为不检点的和尚,在开封府办了几件和尚枉法的案件,便要将僧人们的功绩一棍子打死!”

  “你可知,数年来,在我们军费、俸禄经费、救灾经费不足时,大多都是以度牒或寺院之钱添补,此外,厚待僧尼乃祖宗之法,僧尼经商,绝不可废!”

  王尧臣乃是完全站在僧尼提供的利益来讲,他觉得自己所言没有任何问题。

  “哼!”

  包拯冷哼一声,反问道:“吃人之虎,献虎血自保,便任由其吃人乎?”

  “三司将一群恶僧贪墨民脂民膏的钱财说得如此正义并视之甚重,实乃是你这个三司使无用!”

  “伱……你……”王尧臣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
  不远处,副相张方平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  他放弃三司使之职,其实就是因为处处受气。

  自打真宗泰山封禅,将国库之钱几乎耗之一空后,三司使就是个苦差事。

  无论现任的三司使能力有多强,有多么负责,钱都不够用,都会被人骂。

  垂拱殿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  这时,陈执中站了出来。

  “僧尼难道就只能整日吃斋念佛,不问世事吗?僧尼经商乃是正途,不能因为个别不良现象,便禁止僧尼经商,此乃因噎废食之法也。”

  唰!

  知谏院欧阳修大步走了出来。

  “敢问陈相,你可去开封府看过有多少僧人做过恶事,你又可知汴京僧人在百姓心中是什么口碑?若你都未曾调查,便将其认为‘因噎废食’,是不是过于武断了一些?”

  随即,御史中丞唐介也站了出来。

  “僧尼吃斋念佛外,自有许多事情可做,但前提是不做恶事,昨夜那些僧人之行径,实乃禽兽所为,陈相觉得这只是个别不良现象吗?”

  一旁的殿中侍御史范镇补充道:“汴京城僧尼已成百姓心中毒瘤,臣以为不得不除,让他们只去吃斋念佛,反而能利国利民!”

  ……

  陈执中面色铁青。

  他没想到这些台谏官如此不给他面子,他就说了一句话,便被一群人怼了一顿。

  实在是下不来台。

  他顿时意识到,首相比副相难做多了,怪不得杜衍大多都是闭口不言,或者到最后才说话。

  他站出来说话,显然是站早了。

  这时,一直都没开口的枢密使夏竦站了出来。

  “唉!”

  他先是长叹一口气,然后缓缓道:“官家,臣没想到杜相致仕后,朝堂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!”

  “开封府无视中书,以下犯上。中书无法辖制开封府,软弱无能。一群台谏官更是说了一堆无脑的话语!”

  夏竦一句话,将中书、开封府、台谏全骂了。

  顿时,所有人都望向夏竦。

  陈执中眼里冒着杀气,分明是在说:你有能耐,首相怎么不是你呢!

  夏竦环顾四周,道:“臣以为,当下的重点是如何留住我朝的脸面,不能让那些外国特使们看了笑话!”

  “年节之下,多国朝贺,我们是要让他们听到经常为官家讲经的和尚聚众淫乱,还是我大宋的官员日日赌博?此事无论要如何处理,都必须放到年后再论!”

  “至于禁止僧尼经商,能说出此话者,不是没脑子,就是大奸大恶之臣!”

  夏竦骤然放大了声音。

  “他敢去天章阁望着太宗和先帝的遗像说这句话吗?他敢去太宗和先帝的陵墓前说这句话吗?”

  “太宗曾言:浮屠氏之教,有裨政治。我们若打压僧尼,便是在逆祖宗家法做事,逆祖宗家法,我大宋将要亡国啊!”

  这时,夏竦突然抽泣起来,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几乎看不到的眼泪。

  “官家,我大宋立国至今,能一直国泰民安,无战乱之忧,靠得便是祖宗家法,是太祖太宗和先帝留下的规矩。我们为了富国富民,可以施行各种新政,可以尝试各种策略,但是绝对不能违逆了祖宗家法!”

  “祖宗家法,乃是我大宋的治国之本。近日来,老臣觉得我们的路走歪了,台谏官们已忘了祖宗家法的约束,而今更是提出违逆祖宗之法的建议,实乃大逆不道。臣今日若不能阻拦,死后将无脸面对先帝,面对太祖太宗!”

  说罢。

  夏竦突然跪在地上,双手一扬。

  嘭!嘭!嘭!

  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。

  此时的他,脸上尽是泪水,鼻翼下还有一道透明的鼻涕。

  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。

  让人感觉到,整个朝堂,就他聪明,就他敬畏祖宗,就他是为了大宋江山着想的忠臣、能臣、良臣。

  “夏枢相,拨乱反正,一语道透我朝堂乱像,实乃耿臣,臣认为夏枢相所言甚有道理!”一名官员站出来高喊道,其脸上也挂上了泪花。

  “臣附议!”

  “臣附议!”

  ……

  紧接着,数名官员都站出赞同夏竦的观点。

  夏竦此番话,确实很高明。

  至少比陈执中高明。

  以祖宗家法,压倒了所有言论,且还将自己标榜成了朝堂唯一清醒的识大体之臣。

  赵祯听后都有些感动,连忙道:“夏枢相,快快请起,朕怎会忘了祖宗家法!”

  就在众臣都以为此事将会依照夏竦的建议,年后再议的时候。

  苏良大步走出来,拉长了声音道:“臣以为,夏枢相所言,大错而特错矣!将此事压制而年后再论,实乃纸包火之策。”

  苏良正值青年,嗓门宏亮,气势十足,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。

  “官家,大相国寺僧人是什么成色,做了多少丑事,汴京百姓尽皆知晓,将此事压下去,完全是自欺欺人。”

  “去年,民间流传,一名商人携妻去大相国寺求子,当时的大和尚给一药方,承诺一年内必生子,而后那大和尚与商人妻私通,生下婴孩,气得那商人服毒自尽!”

  “此事,诸位谁人不知,汴京百姓哪个不知!”

  “这样类似的事情有很多,大相国寺僧人的名声早就臭了。而开封府此举,只是将这些臭名声扒出来而已,此事已经出来了,那些外国特使们不可能不知晓,我们要做得是雷厉风行,给百姓一个交待,给天下一个结果,这才是大国之风!若此等气度与胸襟都没有,与辽夏那般野蛮人何异?至于是否要禁止僧尼经商,完全可年后再论!”

  苏良说完后,朝堂再次安静下来。

  那些刚刚支持夏竦的官员,突然觉得苏良之言,似乎更有道理。

  写了很多,又删了很多,宁可少写,也不能让诸位看不好的,今天真的尽力写了,查了大半天宋朝和尚的资料,但又没用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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